第104章:灾难来临

黑死病致死率奇高,许多人传染上当天就死掉了,那次黑死病给欧洲国家带来一场灭顶之灾,夺走欧洲近两千万人口,平均每三个人当中就有一个人丢掉性命,当时,很多村庄都无一幸存者,就连修道院,也有近半数的修士和修女因此死掉。

十九世纪末,鼠疫再次肆虐。这次瘟疫据说首先爆发在中国云南,很快传播到美洲、欧洲和非洲。时至今日,鼠疫仍然没被完全扑灭,仍然时有区域性流行。

鼠疫张狂,霍乱竞舞,霍乱来啦!1817年到1923年,欧亚非拉共计出现六次霍乱大流行。霍乱流行,黄热病伴其舞蹈。黄热病未灭,西班牙流感接踵而至,几年内毁灭掉两千一百万条生命。然后,艾滋病来啦,疯牛病来啦……

在疾病和瘟疫面前,地球上的最高统治者——人类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比起艾滋病和疯牛病,这次非典更像是一场世界性灾难的提示。

非典来势汹汹,首发于广州,然后通过流动的人群扩散到了香港、台湾、越南、新加坡,乃至加拿大。到了二00三年三月,疫情蔓延全国,作为中国首都,北京也开始爆发了,一经发威,犹如洪水猛兽。

人们身陷恐慌之中,戴着口罩而又疯狂地抢购口罩,抢购板蓝根和消毒药水,从而造就了一批囤积居奇的发国难财的暴发户。碘盐眼看也被十袋一拎地买走了,直到媒体出面解释,碘盐与防非典没有任何关系,防非的最好办法莫过于门窗通风、注意消毒与加强锻炼提高人体免疫力。

生命脆弱,如同蝉翼。

非典的流行令陈君寻格外忧悒,他仿佛洞透这是一场在劫难逃的巨大灾难,因而一时无法摆脱心灵的恐慌,他突然心血来潮,想跟野川裙子诉说衷肠,不,现在应该叫她秦粉,他想。

有时候真是造化弄人。江湖涩郎,野川裙子,两个自命为世界上最纯净最知心的网友,恪守着互不视频的诚挚诺言,以金童玉女的腔调对吻牌时代评头论足,不料脱下伪装发生了一夜迷情。网络世界的柔然物语,青岛之夜的放浪形骸,“玫瑰情缘”的打脸约会。三件事情揉捏到一处,这若不是上帝的故意捉弄,又能算作什么?

想到那些荒唐事,秦粉,这个美女老板工作起来再也赶不上都市的快节奏了。她明白,在她的世界里正挣扎着野川裙子与江湖涩郎落破诗人般的悲怆浪漫。

而陈君寻也好不到哪里去。

陈君寻判定不出此时是何心情。他假定自己是痛苦的,可是疼痛的感觉着实在一丝丝澌灭;假定自己是快乐的,他对秦粉又带有淡淡的挂碍。

其实,对于秦粉这个名字,他只需要选择遗忘或者记忆,也就是说他可以选择自由与束缚,放心与关心。可是,他不想抉择,他就是这样习惯于自我折磨,痛苦的,忧伤的,快乐的。

陈君寻非常希望得到秦粉的原谅,尽管他的污点在二人之间如此透明。打开电脑,上线。陈君寻从好友群中找到野川裙子。然后,他点了支烟,深吸几口,在野川裙子的QQ留言板上留下一段话:

你是上帝在腊月送给我的一块雪糕,在冰天雪地里我不舍将你放弃,因为你的甜美,你的与众不同。我渴望拥抱你,可是我不能释放这种情感,我害怕我的热情将你融化,令你从此消失;我渴望春天,可是我害怕阳光早一天变暖,所以我欣慰我是一个矛盾的晶体。我甘愿忍受着漫漫严冬,为了向你久久张望,尽管张望的最里层,掩饰不住我的思念。

虽然没有抗击非典的有效药物的支持,中国政府依然全力控制疫情,不惜一切代价挽救病人生命。在上海,秦粉一直关注报纸上每一天公布的各地区非典病例和疑似病例的数据。陈君寻所在的地级市唐州的非典病例和疑似病例统计的数据为零,这让秦粉的心里稍些安慰。显然,她放心不下陈君寻。

秦粉对唐州地区疫情的过分关心让她无法否认她爱陈君寻,异常疼痛地爱着。在她的眼里,陈君寻不同于普通的一夜情人,也不同于幻想中的网络情人,他是这两种情人的优质结合物,一个思想睿智才华横溢的骚客文人。

秦粉时常感喟于陈君寻与她交心时偶现的经典语言,虽说身为老板,绝大部分精力放在生意上边,但是,闲暇时间,她同样喜欢阅读,喜欢思考人生诸多问题。

两个对人生有深刻理解的异性走到一起,比同性更容易擦燃心灵的火花,从而成为知己。毋庸置疑,江湖涩郎与野川裙子早已成为知心朋友了,只是,青岛之夜的迷情,给两个看似圣洁高雅的灵魂塑造出真实的污秽的躯壳,还原出人性的本质劣根,这让秦粉羞于启齿。

秦粉一旦工作起来就没有时间概念,一直到深夜,她才拖着疲倦的身子去洗手间刷牙洗脸。